第30章 再见(下)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御花园盛放的金菊抱头凋零,木叶落尽,光秃秃的枝丫进入休眠,期盼着来年的绿意。

    南不浊抬头,捏捏眉心,成堆的奏折整齐堆放在一边。

    外面天色渐晚,有侍女进来点起宫灯,阴暗空旷的大殿瞬间盈满如水般温柔的光亮。

    他继续埋首于奏折之间,不知疲倦,直到夜深,烛泪积起小山。

    南不浊合上奏折,起身,头有些发晕。

    他走出空旷的大殿,绕过缦回的廊腰,在灯火通明的慎徽殿门口徘徊。

    已经半个月了,她已经睡了半个月,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南不浊双手垂着,静静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夜风下有些冷,可南不浊似乎不知道冷,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他找不到一点光亮,入眠于他而言,也成了最奢侈不过的东西。

    躺在床上,他几乎日日都是睁眼到天明,只在累极时才失去意识,醒来又是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每日都昼夜不分地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不去想那件事情。

    直到这天,陈崇步履匆匆走进来,对着他行礼,声音中有着止不住的激动:“陛下,有人揭皇榜了!”

    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墨痕,南不浊忽地站起身,腿有些发软。

    他嚅动嘴唇,言语中藏着颤音:“真的?那人在哪里?”

    陈崇宣人进来,只见一个身姿颀长的清俊身影步履稍快地迈进殿来。

    此人半张脸戴着面具,墨发高束,身着霜色直裰,外袍上晕着水墨一般的意境,悠悠在肩角逸散开,里间衣摆处绣了只振翅欲飞的仙鹤,头顶上那抹朱红更因着烛火而越发灼目,清雅出尘,世无其二。

    只一眼,南不浊心头泛起异样,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喜这人。

    “草民谢与岁参见陛下。”谢与岁得体行礼。

    “陈崇,带他去慎徽殿把脉,若不能治好,即刻处死。”南不浊眼神深邃,不知来处的敌意令他无法对下面这人仁慈。

    谢与岁闻言,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只随着带路的陈崇,来到慎徽殿。

    还未进门,浓重的药味直冲鼻尖,谢与岁大概知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世所罕见的药材。

    他一惊,猜想不断被证实,待看清那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人时,一阵轻轻的怜惜似风一样,抚过他心间。

    果然是她…

    谢与岁坐在床边,边把脉,边问:“她心脉从前是否受过损,并未很好养回?”

    陈崇瞳仁微扩,身侧拳头慢慢握起。

    谢与岁轻轻一瞥,便知他猜测十有八九对了,“这一剑虽未正好伤及她要害,却引发旧疾,且来势汹汹,日积月累,难以根治。”

    “大人既然有难言之隐,在下也不便多问,只要大人按照在下所需的去准备,不过七日,这位姑娘便能醒过来。”

    陈崇松开身侧的手,半跪道:“多谢神医相救。”

    谢与岁将他扶起,交代好后,便继续把脉。

    只是这次,他看了颜清的眼睛与舌部,大概又明了几分。

    此番不过不见一月,颜姑娘症候为何如此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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