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倒戈
这不是被害者，这是我的艺术作品
九食九
他闭眼，耳边回响起曾经在这里的一幕幕回忆。
许久没有起伏的内心，泛起了波澜。
原来自己多年来操控着别人，到头来，自己也不过是被傅时渊操控的对象。
呵。
什么老师……什么复仇……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将仇人挫骨扬灰。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注视着自己那遍体鳞伤拼命挣扎的模样。
看着自己一遍遍地喊着他老师，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何易北自嘲地垂眸说道：“市千，傅老师……不，新月杀手看着我一步步走向黑暗的样子，他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呢？”
市千没有回答，何易北便已经自己给出了答复：“肯定是的。
毕竟，我很理解你们的想法。
新月杀手给予了我复仇方法的同时也给了我退出的第二选择。但他再清楚不过，以我的性格，是不会轻易饶恕那些凶手的。
到头来，是我在明知风险的情况下，自愿接受了他的实验。
我已经……回不去了。”
物是人非。
他早已脱离了正常人的行列，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异类，而且他也接受了自己这异类的身份。
如果自己曾经的家人还活着，一定也会厌弃如今这个陷入黑暗的自己吧。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倘若恩师不再是恩师，而好友依然是好友。
那么天平应该倾斜向哪一边，便显而易见了。
何易北叹了口气，神情有些疲惫：“市千，据我所知，新月杀手二十年前停止了作案，在今年才重新又开始作案。
而我的家人是十三年前死去的。你的意思是说，实际上新月杀手在过去二十年间，其实并没有停止作案，只是换成了更加隐晦的方式么？”
“没错，他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杀人，但还是通过间接操控的方式，导致了一些人的死亡。
呵，本来我还在奇怪他为什么能够忍耐二十年不去作案。原来他并没有完全忍耐住，只是将直接作案换成了间接作案，并且延长了间隔时间而已。”
罪恶从未停歇，只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痕迹。
市千早该想到，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如果从未沾染过鲜血，那么长期压抑住自我尽管痛苦，但姑且还是一条可行的荆棘之路。
可一旦开了头，从前压抑的欲望将成倍地转化为更强烈的渴望，变本加厉，以至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这点，他自己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新月杀手来说，间接作案，又何尝不是一种忍耐克制的表现呢？
“……市千，如果照你说的那样的话，新月杀手不会故意疏漏幸存者，只会有意为之。
那么二十年前，新月杀手当初又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呢？”何易北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碎裂的吊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市千勾起嘴角，眸中的黑暗闪烁了一下：“因为，何易北，你并不是新月杀手的第一个实验品——
我才是啊。”
何易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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