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番外 婚礼

    第165章 番外 婚礼(1/2)

    (上)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外婆总是这样说。

    当然了,那不是羽淮安提出的问题。

    羽淮安对于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毫无兴趣。

    提出该问题地是一名叫克查尔的西伯利亚男孩。

    克查尔是羽淮安住西伯利亚时期的邻居,克查尔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克查尔坚信其父母亲非常相爱,就像伊丽莎白女王和菲利普亲王那般。

    可事实上,整个社区都晓得克查尔的爸爸在外面有情人,而妈妈也和其前男友藕断丝连。

    所以,当羽淮安听到克查尔喜滋滋期待着长大遇到心仪女孩,和心仪的女孩确定关系、再和她步入结婚殿堂,然后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样组织家庭孕育孩子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尽量离克查尔这类傻孩子远点。

    对了,克查尔是酒精衍生品。

    克查尔的妈妈是在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时把克查尔的爸爸当成前男友,上演了投怀送抱戏码,而克查尔的爸爸是出了名的风流鬼,尔后,二人奉子成婚。

    此后,每每想极,羽淮安总觉得当时外婆虽看似是在回答克查尔的问题,但实际针对对象是他。

    彼时,外婆是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克查尔问题的。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是外婆想让他知道的。

    外婆希望羽像这个世上普通人一样,经历成长、经历爱情、经历婚姻。

    “总有一天,羽会遇到想一直牵着她手和她度过漫长岁月的女孩。”外婆信誓旦旦。

    为不让外婆失望,他回以了外婆微笑,就像每次参加学校户外活动时外婆都会在他包里放上一大袋饼干,让他分给其他同学,他回答外婆“我会的”,但实际上饼干都到了河里鱼儿的肚子里了。

    羽淮安很讨厌“我们一起分享妈妈给我做午间便当”此类人际关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男人和女人是这么相恋是属于“人不吃饭为什么会死”性质的无聊问题。

    时间来到二零一九年。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中,菲律宾,克里蒂斯安妮亚村。

    入夜,羽淮安终于在食堂后门堵住了刚表演完节目、嘴里说着要给妈妈打报平安电话,但实际上是打算开溜的女人。

    是的,女人。

    羽淮安细细端详着被包裹在一袭沙丽里的曼妙身姿。

    这个夜晚,置身于昏暗灯光下,打了腮红,盘起了头发的沈珠圆已然不适合用女孩来称呼了,特别是那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红艳艳的双唇。

    在这之前,他和她历经了三个多月的分离。

    盛夏在克里蒂斯安妮亚村重逢,经历了短暂的相聚,八月,两人结束志愿者服务,沈珠圆回到伦敦,而羽淮安则去了特拉维夫的索罗斯数据训练营。

    那时,当他把她带回营地时,营地里的人基本已经认定他们是男女朋友的身份,她也在那些人起哄她是羽的女友时红着脸躲到他身后,而他也毫不忌讳深夜出入她的住所,甚至于,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

    在分开前的几分钟里,沈珠圆却对羽淮安说出这样一番话:

    “羽淮安,我已经不再是十几岁住在荔湾街时的那个傻姑娘了,我懂得不少男女之间的事情,在伦敦,我有个很要好的室友,那是位日本女孩,我曾经在深夜拨打急救电话,把因失恋吞了一瓶安眠片的她送到医院,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我,而是责备我不该救她,她哭着对我说她完蛋了,但,还不到一个月,她又交了新男友,和我谈及新男友时她眉飞色舞,就仿佛不曾有过吞下一瓶安眠药的事情。”

    “在影院打小时工时,我见到一位长得很帅的男孩,他在一周看了四场同样的电影,并非他有多喜欢那部电影,而是那部电影很受女孩们欢迎,第一次挽着他手进影院地是长发的法国女孩;第二次是短发的德国姑娘,四场电影是四张不同的面孔陪他。我捡到过他的皮甲,他皮甲照片里的女孩并不是那四位。”

    “归还皮甲时,他告诉我,皮甲里的女孩是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女友在纽约读书,至于陪他看电影的女孩们,他对她们都有好感,他说我不需要为他的行为感到大惊小怪,那是常态,两人间的一方一旦选择离开对方的城市,就得承担远距离恋爱的后果。”

    “羽淮安,其实我压根没为那男孩的行为感到大惊小怪,因为我已经不是住在荔湾街的那个傻女孩了,就在去年,我还撞见过很受学生欢迎的教授和可以当他女儿的学生偷情,当时,我并没有上去把他揍一顿,如果在荔湾街时期,我应该会揍他。”

    那番话后,沈珠圆还给了心得。

    “我知道,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并不算什么,这里是只有一千多人口、男性比例占据三分之二的克里蒂斯安妮亚村,不是娱乐业发达、街道随处可见衣着清凉女孩的曼谷,我能理解你对于我到来后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行为,我也相信你那些行为并非虚情假意,但,羽淮安,我们没法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所以……”

    她背过身去,说完最后一段话。

    “所以,我们给彼此六个月的时间,在这六个月里,我不会打电话给你,你也别联系我,在这六个月里你可以和女孩们约会,而我,也会佩戴象征单身的饰物去参加联谊会。”

    在沈珠圆说完那番话后,羽淮安才真正意识到了,如沈珠圆宣称地,她已经不再是荔湾街那会穿着大号中裤逛集市,喝着袋装饮料和宋金抬杠,却在看到他时扭头就跑的傻女孩了。

    沈珠圆还真变成了酷女孩。

    也是那个瞬间,羽淮安想起儿时克查尔问过外婆的那个问题——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是啊,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喜欢是一回事但相恋却是另外一回事,喜欢可以很纯粹,在心里叫着她\他的名字,想着她\他或生气或开心时的样子,但相恋呢?

    在羽淮安身边,不乏沈珠圆口中的那类男女,二十出头年纪,爱玩爱闹喜欢新鲜事物,一杯可乐远比一句承诺更有价值,今晚我们相聚在一起探索彼此的身体,太阳升起时,连对方的名字都懒得去记住。

    克里蒂斯安妮亚村的沈珠圆和他在沙漠时醉醺醺喊出的沈珠圆一如想象,两人如此契合,就像海浪和海岸线,可离开克里蒂斯安妮亚村的沈珠圆还会是他愿意花大把时间去凝视她睡时容颜的沈珠圆吗?

    所以,那时刻,羽淮安没说出半句反驳沈珠圆的话。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呢?

    且,他没时间去做在情人节带着礼物飞到对方城市的事情。

    就这样,她登上回伦敦的航班;而他拿着登机牌往另外一个方向。

    说好的六个月过去了一半。

    特拉维夫,羽淮安在海洋保护组织的公共邮件中看到沈珠圆的身影。

    沈珠圆参与了由绿色能源组织发起的圣诞新年关爱行动。

    确认沈珠圆在马尼拉后,羽淮安给绿色能源组织打去了电话。打完那通电话,羽淮安请了十天假期,那也是他首次去做一件不在计划中的事情。

    抵达马尼拉,集合日,羽淮安并没有见到沈珠圆。

    那位和沈珠圆同组的短发女孩一脸纳闷说“刚刚圆圆还在这来着,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次日早晨,两人在通往酒店大堂有过匆匆一面。

    一拨波人通过酒店大堂前往餐厅,她和几位女孩叽叽喳喳讨论着那位最晚到有着模特身材的帅哥,而他和他的新队友正准备吃早餐。

    女孩们见到他时都停住了脚步。

    嗯,他就是女孩们口中最晚到有着模特身材的帅哥。

    让羽淮安心里十分恼火地是在女孩们讨论他时,沈珠圆表现出了她压根就不认识话题人物似的。

    该死,那是你男友!

    她们在讨论你男朋友身材肌肉线条,通过肌肉线条谈论他某方面的能力,这个说半小时,那个说或许比半小时多。

    甚至于,她们还达成了“派出露西亚作为代表来和他要手机号”口头协议。

    “脸蛋不漂亮身材不性感的都不敢叫露西亚。”是校园长盛不衰的俚语。

    显然,露西亚很愿意充当那位代表。

    在露西亚扭着小蛮腰朝羽淮安一步步走来时,沈珠圆虽没和另外几位女孩一样充当啦啦队,但也拿出了吉祥物对待自家球队上场的热乎劲。

    该死的。

    那个瞬间,羽淮安还真想把自己手机号给到那位露西亚手上,看看沈珠圆还嘴不嘴硬。

    “露西亚,我们一致看好你。”是沈珠圆说的话,她还以为他听不到,偏偏那个早上他听觉特别好。

    可,他不是沈珠圆那样的幼稚鬼。

    幼稚鬼,胆小鬼。

    兜兜转转,直到第三天,羽淮安才见到沈珠圆。

    地点还是克里蒂斯安妮亚村。

    营地换了新一拨人,唯一知道他和沈珠圆关系地就只剩下了厨娘,厨娘告诉他,圆圆去参加联欢晚会了。

    赶到联欢晚会现场,羽淮安就看到沈珠圆穿着一身沙丽脚系编织鞋,露出大半截腰,和另外一名成员绕着篝火堆表演印度舞蹈。

    百号观众,七成以上都是年轻小伙,一双双眼睛毫不忌讳聚焦在沈珠圆小半截腰肢上。

    那腰,均匀细腻不盈一握,如刚剥开的葱白,配上甜美的脸蛋,水汪汪的眼,任谁看了都会“哦,她在对我抛媚眼呢”。

    羽淮安得承认,那远比他在酒店大堂遇到沈珠圆时还要糟,糟糕得多。

    即使过去半个多小时,那一幕依然让羽淮安想爆垃圾话。

    那身纱丽现在还穿在沈珠圆身上,只不过,白花花的腰肢被头巾遮挡住了,表演到来后半截,沈珠圆在目触到场下的他后,慌慌张张扯下头巾去遮挡住腰,期间还差点被裙摆绊倒,那会儿,他才勉强克制住把她从现场带走的冲动。

    沈珠圆下场后,羽淮安紧随她身后进了后台。

    但还是慢了步,工作人员指着后门说圆圆到外面给家里打电话了。

    出了那扇门,羽淮安就看到正猫着腰走路的沈珠圆。

    有这样给家里人打电话的吗?

    往另一个入口处,抢在沈珠圆面前拦住她。

    到马尼拉后,羽淮安五次找过沈珠圆,每次都是“圆圆和朋友出去了。”“圆圆去买东西了。”“圆圆刚走。”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是第六次。

    即使他堵住她所有去路,她还是频频做着想找个空子从他身边溜走的尝试。

    见鬼。

    沈珠圆就不能像别的女孩那样成熟一点吗?坦坦荡荡和他打声招呼“嗨,你也来了。”不见得有多难。

    好吧,谁让她是沈珠圆呢,他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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