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人都不行
温祢盛冕
咬一口酸甜小青梅
盛冕最初的计划里其实没有出国这一选项。
温祢还记得填报志愿的前一晚，司在野突然高烧，父母带他去医院急诊，大哥那时还在国外读书，碰巧那段时间秋姨也回了老家，家里就只剩她一人。
那天晚上，她刚洗完澡躺到床上，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和世界末日差不多，一道道炸雷仿佛就在头顶落下，连房子都在震动。
也在那一瞬间，四周倏而陷入一片漆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害怕得躲进被窝里。
被子外是如瀑的雨声，滚滚不绝的闷雷由远及近，世界被巨大的噪音淹没。就在这时，一道低低的敲门声夹杂其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清冽低磁的少年音在黑暗中依稀可辨：“温祢，是我，开门。”
温祢还记得，开门后，少年那张秾丽立体的脸隐匿在卫衣帽子里，湿润的碎发下，是一双被窗外闪电的光吻过的黑眸，锋芒敛伏，晦色翻涌。
十七年来，那是第一次，她觉得盛冕帅得毁天灭地。
“电线可能被打坏了，信号也没有了，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你。”少年拉下帽子，双手揣进卫衣口袋里，长腿跨进房间，越过温祢，在书桌前坐下。
书架上挂着一串贝壳手串，那是几年前两家一起飞大溪地度假，俩人在海滩上捡的贝壳，盛冕的书架上亦挂了一串。
少年遒劲有力的指骨撩拨过洁白的贝壳，唇角提起。
“害怕了？”懒懒的声调漫不经心。
温祢吸了吸鼻子跟在后面，带着淡淡的鼻音，瓮声瓮气，“谁怕了？我才不怕。”
盛冕薄薄的眼皮撩起，目光掠过少女泛红的鼻尖，轻哂，“小骗子。”
温祢靠坐床头，双臂抱膝，脸颊搁在小臂上，望向窗外。
一时间，俩人都没再说话。
窗外依然闪电不断，房间内光影变换，空气中浮动少女甜腻的馨香，一抹清劲的薄荷香强势地与之缠绕。
那是盛冕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温祢，我准备去京大。”
京大就在舞蹈学院隔壁。
温祢转过脸，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少年锋利不羁的脸。
盛冕错开视线，抿了抿唇，“我妈让我报的，她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上学，她和司阿姨都不放心，让我离你近点儿，好看着你。”
盛冕想读的专业，清大是其中的老大哥，遥遥领先其它学校，选择京大便是退而求其次了。
温祢眉心轻皱，拒绝他：“我都多大了，不用你照顾，你还是去清大吧。”
盛冕身体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后脑勺枕在交叠的手心，翘着二郎腿，“温祢，老子答应了的事就不可能更改。”
可是这样斩钉截铁说着不会改变的人，两个月后，临开学前，却突然说要出国读书。
温祢有种被戏弄、被抛弃、被背叛的感觉。
措手不及，又气得不行。
盛冕走的那天，她没去送他。可她还是躲在窗帘后，隔着玻璃窗偷偷看他。
她看见清瘦颀长的少年弯身上车，由始至终都没朝她房间的方向看过来。
远去的车子缩小成一个微小的黑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从小到大，未曾分开过的俩人，第一次所隔山河，便是半个地球。
盛冕就在那时起，一点点淡出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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