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遛鸟

 陆逍宋槐序
    也许是药物里有镇定成分,也许是床很软很舒服,阿肆脑袋埋在枕头里,睡得很沉,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还是幼崽的他被母亲从洞穴里叼出来晒太阳、梳毛,父亲教他爬树、捕猎。

    在草地上无拘无束地打滚,追逐蝴蝶嬉戏。

    在森林中自由自在地奔跑,悬崖峭壁上的落日又大又红。

    山泉水清甜,晚风和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柔。

    直到乌云蔽日,白昼瞬间漆黑一片,无数流星带着巨大的能量划过天际砸在这个没有人迹的小岛。

    天地巨变,爆燃的火焰,动物的哀鸣,将他护在身下死去的父亲和母亲……

    自此,他的视野内是眼泪无法冲淡的血色。

    “咔哒——”门开了。

    梦境骤然被打断,阿肆瞬间清醒,耳朵警惕地动了动。

    他敏锐地察觉到脚步声正在靠近,紧绷的神经在嗅到清新的植物气息后放松了些。

    是陆逍。

    阿肆没有睁开眼,假装还在睡着,脚步声驻足在他床边。

    干燥温热的掌心谨慎又快速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两秒后,又捏捏他的耳朵。

    阿肆听到一声轻笑,后颈的纱布被打开,棉签沾着药粉轻轻触碰他后颈的缝合伤口。

    阿肆身体抖了下,睁开眼便撞入陆逍墨色的眸中。

    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没能逃脱陆逍的眼睛,他手里拿着一块医用纱布,挑了下眉,“装不下去了?腺体是你变身的开关吗?”

    原来陆逍早就知道他在装睡,真是个狡猾的人类。

    宋槐序不说话,故作凶恶地盯着他。

    丛林狩猎者的竖线兽眸带着天然的血腥杀戮气息,就连那个作恶多端的驯兽师也会害怕这样的眼神。

    通常这个时候,他会换来一个电棍和无尽的咒骂。

    陆逍抬起手的时候,宋槐序在思考是忍一下还是直接咬断他的胳膊。

    还是忍一下吧。

    毕竟陆逍跟那个驯兽师比起来,好歹长得好看,况且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足以支撑他逃离人类社会。

    忍一忍,才能活下去。

    宋槐序盯着那只手,看着它落下来,落在自己脸上。

    陆逍恶趣味地将他的脸颊往旁边扯,“跟谁凶呢?瘦不拉几的,多吃点饭,好好养身体,猫猫胖一点手感好。”

    宋槐序听出他语气里的戏弄,使劲晃开他的手,露出尖锐的利齿,低声警告:“你别碰我!”

    “不让碰?什么烂脾气?”

    陆逍用力揉揉他毛糙的头发,俯身挑衅他,“就碰,怎么?你还想杀我?”

    宋槐序拳头梆硬。

    陆逍看着他满脸写着不爽和不服的模样,挑眉命令道:“老实点,趴下,给你换纱布。”

    豹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槐序气呼呼地在被子里翻了身,后颈黑色的缝合线与他苍白的皮肤对比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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