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秋后算账
赵辉
大明辈分我最大，我的岳父朱重八
何甜卿正在一间僻静的小屋中独坐，面前是一张书案，点着一支蜡烛，何甜卿面色恬静，看不出悲喜。
红烛泪尽，照见妆台双影印
并蒂莲枯，忍把同心付火焚
朱颜未改，廿载春宵偿宿债
鬓已星霜，不悔人间走一场
泉台路远，莫向孤坟寻旧燕
秋挽西厢，留取残香伴玉郎
来生若遇，还作飞蛾投焰舞
茧破成灰，犹向东风借翅回
她写罢了这首绝命词，把笔搁在笔架上，叹了口气。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
何甜卿让来人进来。
来人是个壮硕的老婆婆，她躬身道：“奶奶，是时候该上路了。”
说罢端进来一个托盘，里面是几尺白绫。
她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恭送奶奶升天。”
何甜卿这时才掉下来泪来，在烛光中，眼前被泪滴遮挡，糊成了一片光芒。
那老婆婆劝道：“奶奶别哭，这都是我们女人的命呐，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何甜卿接过白绫，问道：“你知道我的事？”
老婆婆露出黄黄的牙齿笑道：“当年奶奶生下五小姐，就是奴婢接的生，这么些年过去，您还是一样漂亮，奴婢却是老得您都不认识了。”
何甜卿忽然有些讨厌这个老女人，她取下头上带着的镶嵌着绿宝石的金簪，递给她道：“这些东西，我没有用了，你收着罢，一会……你帮我理一理，让我走得好看一些。”
老婆婆笑得牙都快掉出来，赶忙接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勉强算干净的帕子，手缩在袖子里小心的包起来，这才塞入衣袖中。
见老婆婆一直盯着自己，何甜卿有些愠怒：“不要一直盯着我，难道我会飞了不成？你去门外候着。”
老婆婆又磕了个头，这才退出去。
何甜卿念着自己刚刚写的诗词：“来生若遇，还作飞蛾投焰舞。茧破成灰，犹向东风借翅回。”念完，将白绫挂上房梁，又将自己瘦弱的身躯缓缓地挂了上去。
过了两刻钟，老婆婆听房中彻底没了动静，这才轻轻推开一丝门缝瞧了瞧。发现事情已经办妥，这才大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将何甜卿身上的金银首饰都搜罗了一遍，揣到自己怀中。又合手拜了拜道：“对不住了奶奶，您也用不着了，就让老身给您收着。”
过了一会，铁阁进来了，看了一眼屋内，问道：“还有气吗？”
“回铁爷，早没了，奴婢探过了三回鼻息了。”老婆婆恭敬地答道。
铁阁点点头，又上上下下扫了一遍那老婆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奶奶一个人黄泉路上寂寞，你去陪陪她。”
老婆婆颤声道：“陪……陪陪，怎么陪？”
铁阁朝着那解开的白绫努努嘴：“奶奶用过的，你接着用，抬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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