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陪我
沈归虞
我是反派，偏拿我当白月光
从未和人这般接触，谢折玉一僵，但为了不让少年摔倒，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一只手，扶在了少年的背后。
他单手将人揽住，低声道：“湛苍！”
湛苍剑闻声现形，服帖地悬浮在他脚边。
他站上剑身，御剑凌空。怀中的人感知到晃动，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松开，他将人稳稳按住，道：“别动。”
沈归虞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处何地，眼前只有层层叠叠的幻象。
沈家下人对他视而不见的轻蔑，沈琰那副惹人厌恶的嘴脸。垂涎他容貌的人伸过来的脏手，他偷东西被抓住时落在身上的拳脚……
一幕幕，撕碎之后又涌出新的，那些暗沉的噩梦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到最后，人人对他喊打喊杀，霁风崖上的风寒冷刺骨，心脏被利刃穿透的痛楚蔓延开，传遍四肢百骸，他在那剜心之痛中用尽力气抬头，对上一双冻如清霜般的眼。
凭什么……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谢折玉。
恨意疯长，将他浑身的血液、经络一寸寸缠绕，濒死之际，他忽然爆发出近乎绝望的力量，拖住那人，与他一同坠下山崖。
“深渊太冷了，你也下来陪我吧。”
谢折玉只觉少年环着自己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还不待他垂眼去看，对方忽然一晃，险些带着他栽落下去。
他施法稳住剑，一手揽着少年的腰身，将人扣在了怀里。
这是高空，万一不慎跌落，那就太危险了。
肢体的触碰他虽不适应，但此时倒也顾不得了。
沈昭喃喃地说了句什么，他听不甚清，只隐约听到了一个冷字。
冷？二师叔的药，还有这样的效果吗？
少年抱他抱得越发紧了。
湛苍停在倚竹峰上，谢折玉带着人闪身出现在屋内，走到床边，把人安放在床上。
可对方紧紧箍着他的腰，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躺倒在床上时，勾得他也俯下身去。
纤长的睫羽擦过他的下颌，略显灼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沈昭。”他皱了皱眉，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仍陷在幻象里，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扫过少年的眼角，忽然怔住。
那里漫出了一小片水痕，潮气泛在眼尾，染上胭红。
哭了……吗？
他还以为，沈昭这般的性子，不会有这样的一面。
鬼使神差，他伸出手，碰了碰少年的眼角。那脆弱的睫在他的指腹颤了颤，掠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他蓦地收回手去。
对方的手臂还死死搂着他的腰，他只能攥住这人的手，强制让其松开。这人抓得实在太紧，待放开后，手上都留下了红印。
再看一眼少年眼角的泪痕，他的心绪竟没来由地有些沉。
沈昭在幻象中，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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