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征（一）
刀尖上的大唐
老蜻蜓
看看胖五郎不住抖动的眼皮，有心惹事的郑屠子把那称瞧来瞧去，奇道：“这称有问题罢。”好悬没把胖哥气得呕血。老秦心说真是谢谢你这股子认真劲儿，别再闹了。劈手拿过秤还给五郎，拉着郑二赶紧回去找人。百多袋干粮，他哥俩可搬不动。
转过来，秦光弼说：“李头治军，未有短缺之事，你莫戏他。”少时叫了辅兵拉着驮马骡子过来，赶紧将干粮搬走。郑守义也过了那个气头，也不真的想惹事，就收了神通。
这回交接胖子没在，可能是回避了，总算没再出风波。转过一角，郑二从马背上拉下一条带子就解开，伸手掏了一把，碎粉一样的有点黏手，放到面前闻闻确实有奶香，也有点酸，反正也搞不清楚，就一把丢进嘴里，顿觉甜的咸的酸的各种味道都有，真是好吃。怪不得死胖子要偷嘴，忍不住又抓了一把。歪头一看，老秦也抱了条袋子，一把吃多噎住了，憋得满脸通红猛喘。
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
有话就长，无话就短，三日转眼就过。
大军出动不能胡来，这得有序开拔。谁先走，谁后走，路线怎么安排，哪里走，哪里留，都有制度。
豹子营是刘仁恭的先锋，出发最早。头一次开拔，郑二生怕出个纰漏，前一夜认真点验了队伍行礼，这日天不亮早早就起，盯着辅兵们烧好热水，亲眼看着按一人半斤的量煮好一口香，顿时帐里甜香四溢。眼见正兵拿干饼拌了酱菜，和着一口香囫囵吃早饭，馋得辅兵们口水直流，恶狠狠地将手里的干饼啃碎，好像在跟什么恶魔搏斗。
吃罢早饭，个人检查行囊都已妥当，便依令而出。
豹子营出动，同样不能乱走，要分先后。却是李大那一百骑先走，接下来是秦光弼这部。待到动身，又是秦光弼的五十骑先行，郑二这十来号人随后离营。在他后面是李三郎带着的辎重队与辅兵，最后则是张德断后。虽是内线行军，前后亦都是友军，但是李大一丝不苟，认真安排，丝毫不敢懈怠。
好习惯，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养起来的。其实带兵打仗的道理，自古就有总结。道理不难，难得是坚持，难得是认真做到。平时该训练不训练，上战场肯定完蛋。行军该侦察不侦察，被人打个突击是活该。扎营不按制度安排备勤，哨探胡乱蒙事，被人踹了营更别说冤枉。都是繁琐细致的事情，却偏偏需要用心经营，所以坚持很难。
大军离营，向西北而行。到军都山出蓟门关，也就是居庸关。沿军都陉向西，翻过太行山，向安边城挺进。太行山纵断东西，往来山东山西主要有几条孔道，人称太行八陉，军都陉正是其中之一，历为军事要冲，如今正在卢龙镇掌握中。西口是蔚州，东口则是居庸关。
李大的豹子营全是骑兵，又不管辎重，行动迅速。斥候向前放出二十里查探道路、保证安全，主力在后。虽说山间难行，但这一路通往妫州与山后，官道也算宽阔，晓行夜宿，一日也能走个五十里左右。前面节度使的数万大军才过不久，最近每隔二十里就有驻扎的痕迹，道路清晰，行军并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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